《照顾你是件身心俱疲的事》
                                             文/清蓠子
·APH深夜六十分投稿作品
·耀菊小甜饼，略沙雕

  恰逢晚夏与初秋开始接班工作时，中国江南地区的天气便似极了一位恋爱中与伴侣起争执的少女。当她闹起脾气来，喜怒无常的性子会嚷嚷得前几日还是晴空万里，这几日又雨声连绵，也许过几日在人们出门野餐时，艳阳高照的碧空神不知鬼不觉地褪成了灰色，又将是一场雨的洗礼。
  如若在这些时候行走在江南地区的大街小巷中闲逛几日，便会留意到路人们身上的衣物总在短袖和卫衣之间徘徊交替。有些运气不大好的人，会撞上变幻莫测的天气的枪口，在一个阴雨冷冷的日子只能靠一件单薄的短袖保暖，抱紧双肩哆嗦着快步走去。
  ——王耀很悲惨地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此时的他正裹在暖烘烘的被子里，四周凉爽的空气都被空调烤得几乎有点发热，把白炽灯晕染得似乎柔柔的。王耀把额头上一小张淡黄色的膏药撕下来，挣扎着起身喊道:“小菊——”
  原本沉静的客厅有了轻微的响动，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后，房间门被人打开，拿着一本漫画书的本田菊从门外悄咪咪地探过头来:“耀君醒了？”
  “我根本都没睡，这张退热贴的作用简直适得其反还附带咖啡提神的功效。”王耀把枕头软塌塌地立在床头，靠着它对走来坐在床边的本田菊诉苦。
  本田菊幽幽地吐起槽，时不时瞟几眼腿上摊开的漫画:“谁让您老执意要我买小不点才用的退热贴，再说您是难受得失眠的，现在却把冤情安在它头上。”
  王耀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那番年轻，或许是书生意气的气质给他的表面年龄徒减几分，但已过而立之年的他却还整天怀揣着一颗仿佛刚离开大学时稚气未脱的顽童心。例如几周前要求正在求职且擅长绘画的本田菊当他的私人助理，原因是在无聊的时候可以随时叫本田菊为其画几张小短漫。例如今天他托本田菊到楼下药店买一盒儿童专用退热贴来退烧。
  “帮我从冰箱里拿瓶冰可乐来，如果有的话，不妨再来几颗曼妥思。”在沉默的氛围中思索了片刻，王耀拍了拍低头“苦读”的本田菊。
  头也不抬，本田菊懒懒地拒绝道:“发烧喝冰可乐？得了吧您。”
  “我是想试试可乐和曼妥思神奇的反应。”根本目的是想喝上一口的王耀跃跃欲试道。
  本田菊报以一脸复杂的表情，深深怀疑眼前人的发烧是伪装:“王大爷，等您烧退后吃什么零食没人管顾，而且现在科技发达很多问题可在手机上得到答案。另外，您有看前几日的新闻吗？西方那边某琼斯姓男子把他的可乐进行摇摇乐后放了个曼妥思送给他室友，结果被捶得差点断了肋骨的凄惨故事。”
  王耀狠狠且不服气地咬了咬牙，又暗自佩服本田菊随身自带的吐槽特效：“那就帮我冲杯小柴胡吧。”
  “您上午才喝完的，贵国的老中医证实过'是药三分毒'，强烈建议您不喝，顺其自然。”
  “可以不那么机械化么……”也不知道自己何来的力气去和眼前这个小鬼头争个高下，王耀无可奈何地锤了锤床，“那你帮我倒杯热水来，顺便烧一下晚饭吧。”
  本田菊的目光像是黏在漫画书上，好一会儿才头也不抬淡淡回答：“等等，男主马上要找到罪犯了。”
  石英钟似乎滴滴答答地蹒跚了许久，长脑回路的王耀才醍醐灌顶地向前一把夺去本田菊平摊在双腿上的漫画书，对上其瞪圆了的惊恐的双眼。
  “万分抱歉，在下这就去。”曾吃过被王耀禁动漫的大亏而不愿重蹈覆辙的本田菊，摇身一变成敬语狂魔，浅浅鞠了一躬后火急火燎地奔向客厅。
  为自己这种屡试不爽的方法暗暗自豪的王耀觉着百般放心，索性把手边的眼罩往眼前一遮，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然而他是被一股浓浓的烧糊味儿扯醒的，他确定性地闻了闻四下弥漫的异味，丢下眼罩直冲厨房。如他所料，本田菊正在厨房里忙得焦头烂额。电饭煲里的饭倒是色泽洁白也热气腾腾，可锅里的菜却有着惨不忍睹的焦黑。
  “你是不是烧饭的时候还想着漫画的情节，怎么连基本的炒菜都不会了？”王耀一把关掉火，连忙将锅里黑糊糊的菜倒进垃圾桶里边洗锅边象征性地责骂着。
  本田菊默默走到他旁边：“抱歉耀君，我刚才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了。在包扎时菜就糊了。”
  像是触到了什么防线，王耀摆好锅后轻轻把本田菊的手拉到眼前。本田菊受伤的那根手指上的纱布被血濡染了一半，虽然血迹已成棕红，仍然有点瘆人。
  意识到眼前的比自己小了七岁还有点依赖于自己的本田菊才是个小鬼头，王耀一时也说不出任何气话。从钉板上洗干净菜刀，嘱咐本田菊：“待会儿再重新包扎一下，让伤口透透气。现在你看好我，别下次再切到手。”
  王耀左手扶着从篮子里拿来一大捆白菜，右手执起菜刀准备切下去时，忽而腹诽着：这次发烧究竟是谁照顾谁啊……
  但想来他也觉着不再难受，反而心情倒欢愉了不少，笑着轻声向旁边全神贯注的本田菊道：“小菊要看好了喔，下次再切着手我就罚你一年不许看漫画。”